【楼诚】【蔺靖】宝物 ［恶俗的前世今生梗/OOC预警］
明楼一直在寻找一双眼睛。
自记事起，他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梦。不过很长一段时间，梦境里永远是一团浓雾，看不清，摸不着，任明楼如何努力也拨不开。他隐约感觉，是这梦告诉他，他要找那一双眼睛。
他找会画画儿的朋友，想让他把那双眼睛画下来，好让自己有个参照。可当朋友要他描述一下眼睛的特征时，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从没见过那眼睛，要他如何描述？
年龄越大，那梦似乎催促得越迫切，可明楼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是在把明诚抱回家后，梦境才逐渐清晰。他看见，梦里的自己，穿着一身月白长衫，黑发如瀑般垂下，手上总把玩着一折纸扇。对面坐着个人，长发高束，盘成髻，穿着暗红色的长袍。明楼推测，这是在古代，可那人的脸永远是模糊的。向来沉着的明楼，独在这件事上急躁不安。
明诚喜欢黏着明楼，尤其喜欢盯着明楼的眼睛看。明诚尚小时，明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，只觉得是小孩子的乐趣。可明诚一天天长大，盯着自己的习惯却不见改，反而“变本加厉”，让明楼愈发地不自在。
“阿诚啊，老盯着我做什么？”
“想看大哥的眼睛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，就是想看。”明诚依旧眨着他的鹿眼，一本正经道。十五六岁的少年脸部线条逐渐成熟起来，身高也不比明楼矮上多少，明楼无奈，干脆也回瞪着明诚。
别说，这小子眼睛还挺好看的。
梦里那人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，明楼开始在心里不住猜测那眼睛的形状。
当他第一次见到汪曼春那楚楚惹人怜的眼睛时，满心以为那就是他要找的宝物。
明楼向家里人介绍汪曼春时，有两个人表现出不欢迎的态度。
一是大姐明镜。他能理解，明、汪两家从世交到世仇，便是从她这一代开始。
可另一个，是明诚。这就让明楼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。明诚似与明楼置气，好长一段时间不跟明楼说话。一日，明楼抓着他，问：“你这是闹什么别扭？”
明诚不说话，涨红着脸。
“生我气？”
“…嗯。”
“因为我交女朋友？”
“嗯。”少年不否认。
明楼想笑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，就是心里不舒服。”又是不知道。明诚看着明楼的眼睛，这一看又是好几分钟。
不出意外，尽管磕磕绊绊拉扯了几年，明楼与汪曼春还是分了手。除了世仇这一层隔阂外，还有一个原因。
明楼终于能清楚地看见完整的梦境了。
明诚二十岁生日那天，明楼莫名其妙发了烧。虽不是高烧，但持续的低烧最能折磨人。一整天，明楼都是昏昏沉沉的，弄得明诚也高兴不起来。
所以，在生日宴结束后，明楼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。可即使躺在了床上，浑身的不适也让人难以入睡。
半梦半醒间，他感觉有人推开房门，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。换作平日，他早就摸出枕下的小左轮，弹坐起来。可他没有动，一是实在没有气力，二是那人的气息，他再熟悉不过。
那人坐在床沿，盯了明楼许久。然后，明楼感觉到，那人在自己的额上，留下了一个笨拙的吻。
他感到惊异，但又有几分了然，心里竟还涌出了一股暖意。
奇怪，太奇怪了，明楼想。
更奇怪的是，那一吻后，明楼渐渐睡沉了。
梦里，他依旧是那身仙风道骨的装束，面前的茶案上正煮着茶。他看见对面人的脸时，着实一惊——正是明诚的模样。可他穿着暗红朝服，长发高束，着一七珠冠。面容冷峻，目光坚毅而锐利，一股帝王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。
而那双眼睛，那双明楼曾暗自夸过的眼睛呢，如黑曜石般，直穿入自己的心里。那是他的宝物。
萧景琰走进苏宅时，蔺晨看见他的脸色是阴郁的。
“哟，殿下，来得正好，茶方温好。”
萧景琰走的急，气还未喘上来，却不坐下，只对着蔺晨，气冲冲地说：“小殊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蔺晨敛了眼神，取了茶盅：“殿下不喝口热茶？”
“说！”
“明天。”蔺晨答得干脆。
萧景琰却未接话，坐在蔺晨面前。蔺晨帮萧景琰斟了盏茶。
“…你呢？”许久，萧景琰才开口。
蔺晨迟疑了一会儿：“和长苏一起。”
萧景琰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。蔺晨从不惮于帝室贵胄，此时却不敢直视萧景琰的眼睛。
“看着我。”萧景琰喝道。
蔺晨抬眼。那双眼睛，是他在这世上最珍惜的宝物。蔺晨用眼神仔细赏玩着那宝物。
“真好看。”蔺晨嘴角添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。
萧景琰的睫毛颤了颤，水汽覆上眼眸。
“活着回来。”
蔺晨身形一顿，却似自言自语道：“我下辈子，就靠你这双眼睛来认出你。”
萧景琰默然。
“这是我的宝贝，谁也别想抢。”
萧景琰握紧了拳，似要把茶盏捏碎。
“殿下呢？殿下打算怎么寻我？”
萧景琰倏地起身，抛下句“告辞”，便匆匆离了苏宅。
蔺晨坐在茶案前，那抹笑容瞬间消失。他又喝了口茶，茶里带着苦味。
萧景琰最后悔的事，便是开拔那日，他没有去城门前送行。因为那日以后，他在没有机会见到那双他寤寐思念的眼睛
翌日清晨，明楼发现自己烧退了。他站在窗前，看着五月上海难得放晴的天空。他的心中从未像现在这般明朗。
“大哥？你找我？”明诚敲开明楼的房门。许是因为昨晚“疯狂”的举动，当明诚对上明楼的目光时，脸上泛起绯红，飞快地挪开眼神。
“看着我。”明楼柔声说。明诚缓缓地抬眼。
明楼盯着明诚的双眼：“真好看。”明诚被盯得浑身不自在。
明楼明知故问：“昨晚…是你吧？”
明诚身子一僵，从脸到脖子瞬间涨得通红。
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，为什么喜欢看我的眼睛吗？”
明诚似被问中了什么，支吾道：“因…因为我发现，我一直在找的东西，就是大哥的眼睛。”
原来你也在找我。明楼欣喜若狂，走上前，吻了吻明诚的眼睑。
“你的眼睛啊，是宝物。”明楼把人环进怀里，“可算找着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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